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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版:文化周刊

顶花带刺的黄瓜

  ■八爪

  一

  《晚饭后的故事》中:

  京剧导演郭庆春就着一碟猪耳朵喝了二两酒,咬着一条顶花带刺的黄瓜吃了半斤过了凉水的麻酱面,叼着前门烟,捏了一把芭蕉扇,坐在阳台上的竹躺椅上乘凉。

  《唐门三杰》中:

  他自奉不薄,吃喝上比较讲究,左不过也只是芝麻酱拌面、炸酱面。但是芝麻酱面得炸一点花椒油,顶花带刺的黄瓜。

  《当代野人之可有可无的人》中:

  他得了病,血压高得异乎寻常,低压一百二,高压二百三。医生告诫他不能再吃肉。有时家里吃炖肉,他媳妇给他买两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这两根黄瓜给了他很大安慰:在家里,他还算个人物。 

  《果蔬秋浓》中:

  南方的黄瓜不如北方的黄瓜,水叽叽的,吃起来没有黄瓜香。

  都爱吃夏初出的顶花带刺的嫩黄瓜,那是很好吃,一咬满口香,嫩黄瓜最好攥在手里整咬,不必拍,更不宜切成细丝。但也有人爱吃二茬黄瓜——秋黄瓜。

  呼和浩特有一位老八路,官称“老李森”。此人保留了很多农民的习惯,说起话来满嘴粗话。我们请他到宾馆里来介绍情况,他脱下一只袜子来,一边摇着这只袜子,一边谈,嘴里隔三句就要加一个“我操你妈”。他到一个老朋友曹文玉家来看我们。曹家院里有几架自种的黄瓜,他进门就摘了两条嚼起来。曹文玉说:“你洗一洗!”——“洗它做啥!”

  《苦瓜是瓜吗》中:

  我翻了翻《辞海》,看到苦瓜属葫芦科。那么,我的孙女认为苦瓜不是瓜,是有道理的。我又翻了翻《辞海》的“黄瓜”条:黄瓜也是属葫芦科。苦瓜、黄瓜习惯上都叫做瓜;而另一种很“像”瓜的东西,在北方却称之为:“西葫芦”。瓜乎?葫芦乎?苦瓜是不是瓜呢?我倒糊涂起来了。

  二

  之前有媒体报道,上海某公司在未取得冷食类食品制售许可的情况下,将黄瓜丝作为凉皮配菜售卖,被上海浦东新区市场监管局罚款5000元并没收所得119元。而行政处罚信息显示,当地多家餐饮企业、小吃店,也曾因无证售卖含黄瓜丝凉皮被处罚。很快,“上海多家饭店因在凉皮内放黄瓜丝被罚”相关话题引发热议,支持一方认为罚款有理有据,反对一方则认为有关部门是“选择性执法”。

  黄瓜说:“我什么时候被这样重视过。”黄瓜同学你错了,至少汪老头,是把你当“大菜”的。请看《家常酒菜之扦瓜皮》中:

  黄瓜(不太老即可)切成寸段,用水果刀从外至内旋成薄条,如带,成卷。剩下带籽的瓜心不用,酱油、糖、花椒、大料、桂皮、胡椒(破粒)、干红辣椒(整个)、味精、料酒(不可缺)调匀。

  将扦好的瓜皮投人料汁,不时以筷子翻动,使瓜皮沾透料汁,腌约一小时,取出瓜皮装盘。先装中心,然后以瓜皮面朝外,层层码好,如一小馒头,仍以所余料汁自馒头顶淋下。扦瓜皮极脆,嚼之有声,诸味均透,仍有瓜香。此法得之海拉尔一曾治过国宴的厨师。一盘瓜皮,所费不过四五角钱耳。

  连黄瓜皮都不放过。

  小说《当代野人之吃饭》中:

  进了门,洗了一把脸,就叫媳妇拿碗出门去买芝麻酱、带两根黄瓜、一块豆腐一瓶二锅头。嚼着黄瓜喝着酒,叶德麟喟然有感:回家了!

  这口酒如果没有黄瓜,那是还没有回到北京,没有回家。

  三

  《尴尬》中:

  洪主任大跃进时出了很大的风头:培养出三尺长的大黄瓜,装在特制的玻璃盒子里,泡了福尔马林,送到市里、专区、省里展览过。农业工人说:“这样大的黄瓜能吃吗?好吃吗?”

  《荷兰奶牛肉》中:五八年大跃进,天天像过年。五八年折腾了一年,五九年就不行了。

  我猜这只大黄瓜,出现在1959年。这只大黄瓜,象征了那个荒唐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