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18日,我和同事接到连新良指挥长的通知,确定6月20日进疆,和先期已经由北京转新疆的连新良、白炳兴、吴华三位指挥长会合。原先定的青川那边考察暂时不去了,新一轮援疆的工作模式有些是参考援川模式的。
也是杨梅熟的时候,白炳兴指挥长特地安排人送2箱茶山杨梅让我带进疆,让新疆的同志尝尝鲜。可惜那时候我给2箱杨梅办了普通托运,等3天后(第一天到乌鲁木齐,第二天到阿克苏,第三天到拜城),也就是6月22日到达拜城,杨梅经不起撞,挑挑捡捡的只剩下一盘。那么好的茶山杨梅,我觉得自己真是不会办事。现在物流方便了,南疆应该可以吃到时鲜的杨梅。
我进疆之前向亲友告别,去见和田援疆回来的大舅舅,舅舅问去哪儿。我说新一轮援疆浙江对口从和田改为阿克苏,舅舅说那地方好,有水。到新疆后,才知道阿克苏得名于阿克苏河,也就是白水河的意思。我们所在的拜城县,拜就是巴依老爷的巴,富裕的意思。给家人报平安之后,我打电话给一位推荐我援疆的老朋友,到新疆了,这里比我们想像的要好。来之前,在路上看一路戈壁,我曾经想过这援疆3-5年(一开始有种说法是一轮10年,5年一换),我每天节约一盆水,一定种活一棵树。看来我想多了。后来参加过当地组织的植树活动,在戈壁上种树,是开着挖掘机过去的,每个坑深、长、宽和间距都要尺子量过,那一排排齐整的,像部队作战的散兵坑,那种树的阵势,也像打仗的。
其实这时候还不是正式去援疆,我们5人是打头阵的,是正式援疆前的调研活动。只是我们几个参加调研的同志后来都报名参加援疆,等大部队进疆(全省第一批359人,我们称之为359旅,我们的援疆所在地是兵团一师的所在地,兵团一师当时叫农一师,前身是王震的359旅),我是在新疆迎接大家的。这里我有些记不清的是,我印象中时任浙江省委组织部主要领导曾经宴请援疆干部,席间领导很有激情:“来!全体起立!为援疆将士们干杯!”按理说,以我的级别是不够出席这样的活动的,也许是我做的一个梦吧?
我们是带项目援疆,日子挺忙的。项目从谋划到落地,有说不完的故事。第一个项目是幼儿园,我们看中的地,当地原本是另有用途的,不过援疆项目优先,书记拍板,建幼儿园。当地百姓受益,我们援疆干部也受益,因为我们的队伍中还有全家援疆的,那时候的小姑娘,现在应该快要考大学了。不过我不是项目组的,关于项目建设的回忆,留给项目组的援友吧。
我来讲讲援疆时的三个“莫名其妙”。一个是我们刚进疆时,会莫名其妙地流鼻血。也没啥事,突然之间觉得鼻子里有东西,赶紧四脚朝天躺下,流鼻血了。时间一久,也就忘了有这么回事。
第二个“莫名其妙”是大家三更半夜不睡觉。新疆与沿海大约有3个小时时差,天黑的本身也晚。我们项目建设在身,白天挺忙的。按理说晚上迟点迟点12点也该睡了,跟老家那边的电话也打完了。但是我们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没哪天不是凌晨3-4点才睡觉的。领导们深为忧虑,这样下去,会不会影响身体啊?
最后一个是,我们“莫名其妙”地酒量大增。我们指挥部10位同志,3位指挥长,我们7位自称“七指挥”,后来取个群名“七剑下天山”。七指挥中我酒量原来最次,但是,有天两地干部联欢,当地领导说,来,上2号杯。7杯满满倒在葡萄酒杯里的伊犁老窖端上来,七指挥面面相觑。“若鹏!你先来!”来就来,一干而尽,倒沙发就睡。从此,去当地各部门联系工作时,大家都认得我了。新疆是非常讲纪律的地方,“八项规定”出台后,我们吃饭时间限定45分钟之内,从此不用喝酒。
我是2014年1月初结束援疆一个人离开的,妻子原先说要飞到乌鲁木齐接,后来折衷在中转地武汉接,朋友安排游了黄鹤楼,去了武当山,8月份转岗去了雁荡山,管起了文化和宗教。
现在还经常有同事朋友问,若鹏,你那时候去援疆,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