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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版:文化周刊·悦读乐写

清和,清和

清和风光。汤仕宇 摄

  ■林思彤

  乐清有座新公园,说它是公园,还不如说它湿地,但它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湿地。它依山傍海,有几面宽大的湖,还有一条河面很宽的河,湖中有岛,岛中又有湖,它是一个自然的带点野趣的湖景公园。这座公园的名字叫做清和公园。

  清和公园,跟她的名字一样,清丽,祥和。初到这里,微风拂面,阳光正好,蓝天与白云相映衬。此时,已是初秋,可柳叶嫩绿不减初春,草色青翠如茵,颇有点“秋日胜春朝”的味道。柳枝随风飘动,抚着游人的肩,遮住姑娘们的面庞。有顽皮的男孩折下几枝,编成帽子,戴在头上,更添了几分英姿。掐一片柳叶放在手心,脉络清晰可见,轻轻放在唇边,便是吻着春了。柳树旁,随处可见一丛一丛的木芙蓉,大朵的芙蓉花怒放着,粉红粉红的,肉质的厚厚的花瓣,一层一层挤在一起,在阳光下,仿佛一个小伙子张开笑脸开怀大笑起来。“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木芙蓉从山上走下来,来到这镜子一般的水边,它如同一位儒雅的书生向你走来。这就是清和吧?

  带着那一抹绿,走过一座长长的桥,穿过林间小道,我们来到公园更深处的湖泊。岸边的芦苇长得比人都高了,他们挤在一起,谁也不让谁。湖水十分清澈,像姑娘的眼眸。湖中有座圆形的小岛,如一叶扁舟般漂在湖中央。岛上栖息着一群白鹭,芦苇丛里,这里几只,那里一群,不时还会从别处飞来几只,轻轻地落更深处的芦苇丛里,伸着长长的脚,扑棱着翅膀,算是着陆了。有几只在岸边徘徊着,步伐是那样随意。我们一群人,对着白鹭大喊,奇怪的是没有一只白鹭受惊飞起,它们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晒着自己的日光浴,或悠闲地散着步。原来,它们已经把那湖中岛看着是自己的家了,家永远是安全的,那里上面有蓝天白云,下面是芦苇和湖水。也许,这就是清和吧?

  一路走着,随处可见一棵一棵的乌桕树,这是一种极富诗意的树。乌桕的叶子依然绿着,果子还是青的,剥开来只有白白的果浆。有几片乌桕叶子提前红了,在阳光下那么透明,连叶脉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再过两个月,叶子落光了,树上就只剩下一簇一簇白色的乌桕籽,稀稀疏疏地挂在枝头,那是写在蓝天上的山水诗。不远处,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狗尾巴草,草丛中时不时伸出一两枝各色的野菊花。突然,路边的一丛野菊立即把我拉到它的身边。这是一丛开得异常茂盛的白色野菊,在野草丛中显得异常亮眼。我忽然想起苏舜臣的那句诗来,“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用来形容眼前的情景是再恰当不过了。阳光下,这丛野菊就这样怒放着,完全不顾及世俗的眼光,就这么努力地开着自己的花,并傲然挺立于草丛之中,如此张扬,如此潇洒。这就是清和吧?

  离开清和,清和就像一个活泼的大姑娘,笑着,跳着,渐渐离我们远去。在湖水的欸乃声里,我只有不断地回眸,又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