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明 口述 南孔球 整理 1949年初,我从浙江大学本科毕业,与一位平阳籍的同学派到杭州一中学当教员。当时受“学而优则仕”的影响,认为当“孩子王”没出息。于是,我俩拿着毕业证书到四川成都找这位平阳籍同学的一位亲威,此人在国民党军队里任旅长,他收留了我,住在他家,上了花名册,发了俸禄,但没有穿军装。八个月后,也就是1949年12月,新中国已成立,四川未解放,成都国民党部队起义,我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一看档案,知我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立即通知我到西南政治大学习,时间二年。毕业后分配在重庆西南军政大学当教员,学员大多是师团干部。在学习和当教员期间,我受到邓小平、贺龙、徐向前等首长的接见,听过他们的报告。 1953年,军政大学一位领导调任西藏昌都部队,令我一起随行,一排人马做警卫,骑马沿着十八军开辟的道路进藏。川藏线海拔相差大,一天可能经历四季,山上漫天飞雪,山下温和如春。沿途悬崖峭壁,迂回曲折。我们唱着当时流行的《歌唱二郎山》的歌曲,历时二个半月到了昌都,这时大伙屁股因骑马都磨了一层厚茧。这时中央和西藏签订和平解放的协议,我被任命文工队队长,队员都是从内地招来青年男女青年学生,纪律比较松弛,让我这队长很头痛。只干了六个月,请求调离。批准后我到政治工作队任副队长,深入藏区做好群众工作。西藏地广人稀,雪山巍峨,草原茫茫,超高的海拔和肆虐的风雪,就会令人生畏。工作队往往要走好几天、穿行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和无边无际的草原沼泽,有时步兵营在前面开路,马匹陷入沼泽地,一挣扎越陷越深,眼睁睁瞅着这没顶之灾发生。这些战马在进藏途中,时刻与我们相伴,人骑、驮物、救护伤病员,立下了赫赫战功,瞬间就失去了生命,我们心疼不己又束手无策。 西藏各部落都有藏兵,武器装备都从印度进来时,比我们先进,一些顽固土司、头人瞧不起我们解放军的战斗力,在工作中设置了种种借口不与配合,尤其认为藏军骑兵是一流的队伍。一次在格桑花盛开的日子里,召开联欢会,我们在草原搭起捡阅台,请土司、头人、活佛等头面人物上台就坐,台下藏族穿着节日盛装从四方赶来集会,气氛热烈。当我军骑兵200匹战马整整齐全、威武雄壮,嘚嘚的马蹄声从远而近,通过检阅台,刹那,骑兵马刀一举,一声“杀”,震撼大地。一会儿绕过场后,又出现在检阅台前,骑兵贴马肚,一拍屁股,翻身上马,在场外卧马射击,枪枪中靶,弹无虚发。这阵势令观众赞叹击掌,让人目瞪口呆。文明之师、胜利之师顿时传播雪域高原。当地百姓们观后跳起神舞和锅庄来。我军所到之处不扰民,住帐篷,医疗队给群众看病,文工团学习藏歌藏舞,涌动浓浓鱼水深情。尤其是西藏的百万农奴,在奴隶主长期的残酷迫害下生活着,住在四处透风、难以挡住风雪的土屋和窝棚,家里只有一只吊锅和几只破碗,我看了以后心里酸酸的。而奴隶主有宽大的院落,豪华的建筑,有数不清的牛羊,众多的奴隶和佣人,生活极为奢靡。解放军到来,工作队苦口婆心的宣传,农奴逐渐觉醒,期盼自己翻身做主的曙光,极力配合我们工作,民主改革逐步推进。 党中央对我们进藏部队十分关心,在建立新中国初期,物资匮缺,但给我发了皮大衣、棉衣裤、大头鞋,还派飞机空投给养。空投范围大,曾遇土匪抢劫,发生战斗,部队给予严厉打击,狼狈而逃。这些来之不易的大米、面粉、饼干、鱼干等,我们也分一些给贫苦农奴。我能进藏工作,是一生中最幸福的,至今还有自豪感。 我随十八军足迹进藏 口述 Z ongy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