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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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榆欣

    松木色的木筒配上素色的花瓣，加上花茎的一点淡绿色，三种颜色搭配起来，淡雅又不失情趣。远处，草地又以一点点模糊的绿色作背景。没有任何华丽的色彩，但一切看上去很和谐，很舒心。

    花从空心的木筒当中长出来，这引起了我的种种揣测。它是怎样生长的？是自然的规律，还是种种意外的奇迹，造就了这样有趣的场景？我停在花前，仔细观察、 想象，就像坠入迷宫，想要追寻它从萌芽到绽放的生命历程。

    于是，便下意识地拿起相机，以各种角度拍下。然而，就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却突然感到有点抱歉。

    我知道，这个场景是意外发现的，如果我不及时记录，它穷尽花开花落的一生都可能无法让人知道它的美丽；但是，又有一些怀疑：这种不断地快速地按下快门的方式就能留住它的全部美丽吗？企图以一台机器去记忆一朵花的美丽，这会不会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呢？

    摄影老师说，相机发明的初衷是为了记录真实，但摄影师有时要利用反光板以及各种灯光的照明，来达到自己想拍出的效果。那么，这样拍出的照片就真实吗？很显然，相机拍出来的不是事物的原样。那时，我突然意识到照片是多么虚假，它的美只是刻意营造出来的美。

    我的拍花不也如此么？当我看花的时候，它的美丽尽收眼底，并由此生发出种种富有生命气息的联想和想象。然而，当我拍花的时候，它就成了实现照片效果的一个道具。面对一张照片，与其说我看到的是花的美丽，不如说看到的是光和影的效果。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以欣赏的名义作出的漠视。

    拍下这张照片，是在去年的一节美术课上。那时，我端着相机在校园里闲逛，闯进花草树木的世界。它们不说话，便任由我用相机一一记录。当我拍下这朵花的时候，我意识到了自己打扰了一朵花的宁静、完整与和谐。于是，我便离开了。

    为这朵花，我至今还感到抱歉，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删掉照片，因为我不得不承认，在相机里储存的花也是美丽的。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