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与跋 Y uedu 《遗落的乡村词语》前言 ■赵顺龙 黄信翰先生与我有忘年之交,他平易近人,儒风和蔼,学问渊博,可以说亦师亦友,在多年的交往中,知无不言。在谈及俗语一书编纂时,他广为搜罗,倾注了很大的热情,或剧谈忘倦,或有所忆,及时电话告知,尤属难得。同时还约小泉学弟一起为我提供十分宝贵的原始素材,这是对我写作的鞭策与鼓励。为此,我想到了谚趣闲谈的确是我们人类曾经拥有过的一种生活艺术。谚趣之所以被看作是一种趣味的语言艺术,一种生活的享受,在于闲谈中我们喜欢那样一种闲适、自由的精神,亲切、自然、通俗、风趣的氛围,和谈话的机锋中所展现的人生的智慧,乃至良朋知己在“口耳之际,倍为亲切”。清代周天度在《通俗编》序中说:“语有见于经传、学士大夫所不习,而荛僮灶妾口常及之,若中古以还,载籍极博,抑又繁不胜举矣。盖方言流注或多变而移其初,而人情尤忽于所近也。” 中国俗语辞书向无专史,未免是一块令人遗憾的空白。然而,由于在我们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的价值观念中,“雅”与“俗”的分界极其森严,运用俗语即或是从远古时就在先人的日常语言习惯中出现了,却仍然被以崇古自诩的雅士们拒之门外。曾有朋友告诉我,类似俗谚语之属,过去文人所不为,清代钱大昕云:“齐人有言,孟子以证乘势;南人有言,孔子以谳见恒,夏谚,周谚,引于经传;齐鄙语引于《吕览》,邹鲁谚引于《汉书》则浅近之言,圣贤所不废乎。”所以,过去的围炉聚谈,剪烛西窗,班荆道故,向被人们看作是无穷益友说快意话时谈天的理想模式,我在读明人陆绍珩《醉古堂剑》时,颇为神往于其描写的那种闲谈的美妙境界:“吾斋之中,不尚虚礼,凡人此斋,均为知己,随分款留,忘形笑语,不言是非,不侈荣利,闲谈古今,静玩山水,清茶好香,以适风趣,臭味之交,如斯而已。”这种融融泄泄,简易清谈的生活,清代的金圣叹的《快说》认为与挚友的聚谈是“不亦快哉”的人生乐事之一。尤其是画家周明心先生所著的《世说新绘》且想且画,给我很多启发和思考,他绘出人生百态,以漫画形式画出现世相的真髓。我们之所以喜爱座上清茶,剧谈终日,实在于他们“可以谈关于哲学和文学的闲天”,而正是这种文化的意味,使古今闲谈艺术,具有了文化的意义。在现代文明社会中,“遗落的乡村词语”在流年似水的岁月里,勾起人们一段闲谈谚趣的怀想。同时,启迪人们对生活、哲学的理解和思考,这样是笔者的美好祈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