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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4版:文化周刊·悦读乐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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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走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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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孤独走大漠
2016-12-09

    孤独走大漠

    ■南亦丹

    在即将步入中年的这个十月,我把自己任性地抛到了大西北。一个人。按心理学的年龄划分,三十五周岁属于步入中年的分水岭。那么,当走完这一趟旅程,真的就不再年轻了。

    这不是一趟青春告别会,这是一场与中年握手言欢的仪式。活了半辈子,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为谁而活,要怎么活了。

    八天的行程,跋涉了三个省份(甘肃、内蒙、青海),在车子纵行穿越甘肃河西走廊和穿往内蒙西部而去的漫漫数千里,一路黄土高坡,戈壁沙丘。高原的厉风带出黄沙漫道,眼睛里几乎捕捉不到一丝绿意。在这块植物和动物都不适合生存的风沙高地上,人却在倔强地生存着,一代又一代,坚韧得如同扎根繁殖在干旱的沙漠戈壁滩上的胡杨和一生负重徒步在大漠中的驼队。

    棕黄色的骆驼,在苍茫的天地中不急不缓地走向视线中沙漠的尽头,那山峰似的剪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无限苍凉却坚毅。

    额济纳旗的胡杨林,黄得还不够透,也不够浓密。一株株胡杨各自孤立地挺立着,活着一些,死亡一些,但枝干都苍劲,不屈不挠。据说胡杨的根可以深入地下五十米,去寻找有限的水源。活着三千年,死后三千年,倔强倨傲的魂魄依旧。最神秘的是那一片沙尘暴中光顾的怪树林,因水源改道而全林覆灭。传说,附近黑城中的黑将军在城内水粮阻断的绝境下,带着全城将士在一场突围中全军覆没于此。突围之前,将军将自己的一对儿女双双推入枯井,和金银财宝一起永远埋于地下。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我无法想象。也无法判定怪树林中胡杨林的死亡与黑城将士们的死亡,是否同属一个时期,也不确定传说中的黑水河拦截和水源改道是否同属一件事情,只听见沙尘暴中那呜咽的黄风,飞扬的砂砾,似是无数魂灵的低吟。查证历史,只说有记载称,至正元年,知其为元朝故城,明代无人居此。一座城,就这样空了下来。一座林,就那样枯了下来。一段历史,就那样成了传说。

    这是第一次来沙漠地带,在风起沙涌的山坡上,也试着攀登,逆风前行,风沙让人几乎站不稳脚,飞舞的沙砾令人无法睁眼。这一刻,我更佩服扎根在这里的每一样生灵。连空城和空林,也那样让人膜拜和肃然。

    去往青海省的青藏高原上,秋色醉人。独自小跑着越入海拔三千七百余米的冷龙岭山村后坡,当落满黄叶的土坡小道和金黄色的树林裹挟着安静的秋风,犹如一幅浓郁的秋色油画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面前时,那一份遇见美好的孤单,美丽也萧瑟。这美好,从不为等待他人的欣赏而存在。安静地绽放,也安静地落幕。它的充盈,它的富足,它的孤单,都在我的眼里,我的心里,我的镜头里。

    最后一程,感谢好友鹏燕和家人招待,有幸在青海湖的湖边自驾皮卡,感受一段青海湖的神圣和美丽。入冬前的青海湖,已经不似七月时的繁华和热闹,而这,恰是符合了我的心意。一路下来,看到环湖朝拜的藏民,单骑行天下的自行车友,和跨过公路迈向湖边的羊群。他们,都有各自虔诚的信仰。藏民朝拜圣湖,单骑者怀揣梦想,飞鸟信奉蓝天碧海,羊群则深深眷恋这片土地。他们,都在有限的生命里,执着地忠诚于自己的心灵。

    大西北,一片既苍凉又苍劲的广漠,时间洪流里推送出来的一段段历史,被这片广漠一次次无声淹没。只留下一座又一座有过故事的山头,一亘又一亘有过血流的城墙。连三千年不倒的胡杨,也不能亲验其间的每一段历史。再强大的城池,再坚悍的权势,再美丽的容颜,也抵不过时间,终成为历史。那么,我们的一生,就忠诚地把繁华和荒芜都留给自己。

    一路上,丢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丢了自己。房卡,食物,频繁地在手中消失;手机,也是一次次地找了又丢,丢了又找。很多时候,觉得自己是丢了脑袋地在过日子。又或许,我只是把有限的脑容量,都留给了孤独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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