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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3版:文化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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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古仪“回乡”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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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6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大雅古仪“回乡”之旅
2014-12-06

    因为与乐清的缘分和感情,古仪说,这次在乐清办画展与在其它地区办画展,心情很是不同,特别精选了50多幅怀旧题材的绘画作品,分别是女性系列、屏风系列和椅子系列,还有少部分少数民族题材、小幅花鸟和扇面,另有一些探索性强的水乡系列。

    古仪说,她自己喜欢平和典雅的美,看到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能从中发现一些美好的东西,融入自己的理解把它表现出来,画的女性形象也大多朴实却优雅大度而不忸怩作态,闲和宁静而活力内充。在形式处理上,会运用含蓄节制的色与墨,营造出明朗而蕴藉的精神境界。“那些强烈而夸张的东西并不适合我,如果为了艺术效果刻意地去表达就会很失真,会很累。马蒂斯希望自己的艺术犹如一把躺椅,让大家消除身心疲惫。那么,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给大家带来一些心动的瞬间,带领大家寻找令人心动的自然美。”

    “我在画花鸟画时,特别是画小动物会借鉴宋画的意趣,画人物画的时候,人物的脸部和衣饰会借鉴宋画的精致。我喜欢画面有虚的成分,这样比较空灵。用色大多用柔和沉着的中间色调,虚虚淡淡地化开去,看似不肯定、不经意的随和,却有一种难以捉摸的准确和精巧。同时对于衣饰上精美的花纹,会用一笔笔雕刻般的精工细作,这样比较耐看,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谈到她的作品中用到的宣纸拼贴,古仪说,这是她新做的一种尝试和探索,将拼贴用在绘画中是从国外传来的,但国外因为用材的关系,往往是割裂的、生硬的,而宣纸很薄,可以达到天衣无缝地对接,很自然,创作过程很愉悦,有时会产生让人惊讶的效果。

    “在我的作品中,女性大多闲适恬静,矜持贵重,没有太多的肢体语言,笔下的美女都比较单纯、健康,没有矫情做作,没有故作性感,貌似平淡传统,却有力量承受生命的欢乐和痛苦。尽管有人说我的女性不那么美,但是我认为那份婉约、纯真而质朴,那份怡然自得的性情之美,那份自信的气质神态之美,就是我心中的女性美。”

    “离开乐清很多年,一直很少有机会重新回来看看,是该在乐清办一次画展了,同时看一看多年前生活过的地方,会一会老朋友们。”古仪说。

    ■记者 黄崇森

    12月8日,“古意新仪”——古仪绘画作品展,将在我市的周昌谷艺术馆开幕。古仪原名励国仪,中国画大师潘天寿先生之子、中国美院及中央美术学院原院长潘公凯的夫人。1948年生于上海,为杭州画院副院长、杭州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潘天寿基金会会长,曾在美国,日本、新加坡、法国、德国、奥地利等地举办过个人画展,作品参加各种国际画展并多次获奖。她早年在乐清工作过7年时间,与不少乐清人建立了深厚感情,对这里的山川风物留下了美好印象,这次画展,对她来说也是一次“回乡”之旅。

    大雅古仪“回乡”之旅

    古仪近照

    古仪画作一

    古仪画作三

    古仪画作二

    作为一位著名女画家,古仪是在浙美院深厚的学术积淀中滋养成长起来的。在她的作品中,能清晰地看到,受过学院训练的那种严谨与纯熟,同时又有个性大胆的张扬和技法上的创新开拓。

    小时候古仪生活在上海,打小就喜欢绘画,后来考上浙江美术学院附中(现为中国美术学院附中),并任1965年中学生会主席。当时浙美附中是一所中专性质的美术专业学校,在这里她得到了正规的美术训练。1966年,文革开始,学校教学瘫痪,她在校外画了大量宣传画和领袖肖像。1969年被分配在乐清北白象花边厂任工艺设计员,1975年调到杭州近郊富阳任中学教师。1977年调回杭州,任浙江人民出版社编辑室主任,后参与筹建浙江少儿出版社,这段时间她编辑了大量的优秀书籍,创作了上千幅插图。

    1981年,她开始在国际美术界崭露头角,创作的黑白组画《女娲补天》获瑞士第一届国际艺术邀请展银杯奖。1988年调入杭州画院,古仪说:“之前我的美术创作只能算是业余的,这时候开始专职美术创作。”

    进入画院后,她临摹了不少宋代的宫廷画。古仪说,宫廷画造型严谨,用笔很工细,格调古朴,这段时间的临摹影响了她后来的绘画风格。

    她说,文革时差不多把一切艺术都否定了,文革后,有一部分人还是把传统的艺术否定了,认为西方的东西很摩登。但是过了不久,人们发现只有民族的东西才能立足于世界的艺术之林,才能站得住脚。可以说在很短的时间内,一部分艺术家就做出了反省,觉得以前否定传统的做法是很愚蠢的,又回归了。

    古仪介绍,她出身于南方的一个传统家庭,性格、文化背景和教育等方面都天生与传统亲近,发扬传统似乎是她天生的责任,文革时虽也受到艺术“左”的影响,但对于全面否定中国的传统艺术,一直不以为然。文革后,随着视野的打开,更坚定了自己的艺术信念。

    但是,她认为,完全死守传统的路子也是不行的,这不是开明的办法,对于西方的艺术应该采取“拿来主义”的态度,本质的东西不能丢,再吸收外面好的营养。

    在这段时间,她认真研究了西方的绘画艺术,尤其是奥地利的分离派画家克里姆特、法国野兽派画家马蒂斯等人的画作。“我很喜欢这些画家的作品,它们对我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现在我画作一些元素的构成,就受到它们的启发。”古仪说。

    古仪认为,在回归传统的路上,要增加新的营养,这样我们的传统就会更丰富、更多样性,也更丰厚一些。

    1991年,她应邀参加法国拉尼翁举办的国际艺术邀请双年展,水墨画《狐狸》获得二等奖。评奖后,评委莫阿氏·埃维农给她写了封信,说:“组委会和国际评委会非常赏识您的细腻而充满了诗意的作品。这次评选,虽然您评得的是第二名,但我们还组织了另外一个完整的评选委员会,其人员由帮助过我们双年展的组织者构成,这个评委会有一种纯粹的艺术价值体验,他们评选您的作品荣获一等奖,遗憾的是没有奖金可颁发。我们祝贺您所有美的作品,热情邀请您参加我们这个地区组织的一个水性绘画的沙龙,这将是我们的荣幸。”

    还有一位法国观众很喜欢她的画,特地写信来,向她要画作的印刷品。因为原画太贵,买不起。

    进入上世纪90年代以来,她几乎每年都会受邀参加国际性的绘画展,并获得奖项和被艺术机构、私人收藏。据了解,自1991年起至今,古仪在美国纽约、旧金山,日本东京,中国香港、台湾,新加坡,法国等地举办了个人画展。作品收藏于美国华盛顿世界银行、中国上海美术馆、美国海外华人艺术协会、日本东洋美术学院、加拿大国际水墨画协会、台湾中华文物学会等。美国、日本、德国、加拿大和法国等国家的私人,包括世界银行行长詹姆斯·沃尔芬森等名人也有收藏。

    当代美术理论家邵大箴说,细细品尝古仪的艺术,它扎根于古代工笔画的传统精神,似乎还参照了欧洲古典绘画严谨的作风,一种静穆、和谐的精神出现在我们眼前,在她的艺术世界中,自然和创作的主体是一种永恒的共存关系,她是一位既重视题材内容又重视绘画语言的画家,作品选材和表现方式融为一体,那种古意盎然的高贵气质,结合具有当下审美意义的匠心经营,展现出描绘的精微与情感的细致,让入领略到一种神秘而静谧的美感。

    绘画之路

    古仪至今对刚到乐清的印象记忆犹新。她说,那是在1969年初,从瓯江上岸后,天空呈现出玫瑰色的云彩,风光很美,一条乡间小路通往田野深处,两侧是庄稼地,绿油油的稻田,金黄色的油菜花,路边有一条小河流过,放眼望去,远处是绵绵的奇秀青山。

    “我在学校学的是造型艺术,与工艺美术还是有差距,这7年的工作让我把书本上的知识转化为社会实践,花边厂的领导和同事给了我很多帮助。”她说。

    虽说是从大上海来的,但古仪穿着也很朴素,来到北白象时,身上的衣服还打着补丁。花边厂做的花边是十字绣,所以女工很多,对此很吃惊,在背后悄悄议论。

    “当时是国家的困难时期,吃饭都成问题,生活艰苦,那时我人也挺瘦,当时即使是潘天寿先生的家里人,也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她说。

    古仪原籍宁波,又在上海长大,因此一直很喜欢海鲜,而乐清的海鲜很多,物产丰富,在饮食上倒不成问题。她说:“乐清人蛮热情的,平时生活上对我挺关心,我经常能吃到好海鲜,记得那时大黄鱼便宜并且很大,还有凤尾鱼,都很美味。还有瓯柑,也很好吃。我有时饿了,同事就会煮碗面给我吃。工厂厨房的老师伯对我也很好,经常留着好菜给我。虽说在文革当中,在艰苦年代,总的来说,这7年过得还是蛮愉快,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苦。”

    当时古仪年纪虽小,胆子却挺大。北白象边上有座山,还有些坟墓,她在工作之余,常到一个人到山上走走,锻练身体,吓得有位女同事以为她有什么事想不开。有一个夏天,住在县人武部画宣传画,晚上睡觉时,听到过壁房梁上呼呼呼的声音,后来有人告诉她,那是蛇。她也不觉得怎么危险。

    那时的北白象是典型的农村,但古仪说她对农村并不陌生,在学校时就参加过一些下乡劳动。毕竟是大城市的女孩子,她比较怕蚊虫,被咬了身体会过敏,但乐清的乡下在她的记忆里还是蛮干净的,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有一段时间,古仪被抽调到县里画毛主席像,因此县城里有好多人认识她,尤其是工艺美术界的人士。有次古仪回杭州,拎个大包去坐船,路上一位不认识的男人说:“我来帮你拿。”便抢了过去。看见古仪很疑惑的表情,就说:“古仪,你不要怕,我认识你。”

    还有一段时间,她被抽调到雁荡山画宣传画,在那里待了两三个月。“这段时间我算是领略了雁荡山的壮美风光,记得一次去显胜门,正逢下雨,悬崖上挂出十多条彩虹,真是太漂亮了,太漂亮了。还有中雁荡山的道士岩也很壮奇。”

    在古仪的记忆中,乐清是鱼米之乡,是工艺美术之乡。她至今对乐清的工艺美术如数家珍。“乐清人的审美水平比较高,喜欢美术的人很多,在这里我得到了很好的艺术熏陶。后来我的绘画,评论家说服饰画得很好,可能有我在花边厂搞过工艺美术的原因。我喜欢形式感比较强的东西,对形式美比较敏感,自己的画作在这方面的探索比较前卫一些,跟这段时间的工作可能有很大的关系。”她说。

    她在乐清还带了不少女学生,这些学生和一些同事与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她离开乐清来到杭州工作后,这些学生中有几位去看望过她,但后来慢慢失去联系,并且好几位已不幸病故。当她说到这些师生之情时,沉浸在对往事的深情回忆中,让人感动。

    乐清往事

    乐清画家周方德先生曾是古仪的同事,在他的记忆中,古仪在花边厂工作期间,那时候乐清凡是画毛主席像和宣传画的时候,都会抽调她从事这项工作。

    “古仪虽是女同志,却性格爽快,又乐善好施。当时政治风云多变,许多出身好的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她完全没这观念,与她一起工作十分开心。尤其使我不忘的是在那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凡是有坏消息,她总会事先告诉我,使我有所提防,免于祸害。”

    周方德说,自己读书少,没见识,对艺术见解肤浅,因此在谈艺术创作时,画工农兵人物时,总是以“高大全”为准绳,视古今中外名画为糟粕,古仪常会为此与他争得脸红,并且会不厌其烦介绍名家的作品和创作经验,回到杭州后,还将许多名作拍成照片给他,记得有罗丹、米开朗基罗、李特维年柯、穆希娜、雅勃隆斯卡娅、列宾、苏里柯夫等等,在当时看这些东西是犯大忌的,所以难能可贵,其中还有一本《外国水彩画集》。

    “她到我家玩,对孩子特别好,经常抱到街上买东西给他吃,还把自己定量分配的花生、白糖给我们。常谈艺术之外,也说些琐事,可以说无所不谈。”周方德说。

    周方德还记得古仪会游泳,并且水性很好,有一次大家在县政府边的银溪游泳,古仪一口气自浦边(老县府边上)游到五洞门(东浦桥),把大家远远抛在后边,不少人中途歇了几次才游到。这让大家很惊讶。其实是他们不知道,古仪初中时就是一位游泳运动员。

    周方德说,那时两人常讨论未来的出路,古仪不愿久留在北白象,曾约他陪她到花边二厂厂长陈贤娥那里,希望到该厂工作。但陈贤娥认为,集体企业不可取,以后想回杭州,得设法去全民单位,最好到文化部门。

    “数十年后,国仪的画风大变,作品蕴涵着深厚的东方情趣,魅力无穷,很值得我学习和借鉴。”周方德说。

    另一位乐清画家朱方炎是当时花边厂设计室的负责人。他回忆说,花边厂座落在北白象镇塔山河边,有300多名职工,是温州地区生产十字绣的出口外贸企业。文革时,相对于厂外,厂内还算是一片净土,虽然要抓革命促生产,总算平静安宁,这在那时算是很不错了。

    朱方炎说:“设计师是生产的火车头,要想发展生产,必须壮大设计队伍,于是厂部逐年引进美术专业人才,1969年上头分配来两位美院附中毕业的新人,一位是戴眼镜、短发、文静秀气又有艺术气质的上海人励国仪,另一位是能歌善舞的温州人叶鹤亭。”

    在朱方炎的印象中,古仪是位很有才华的画家,工作完成之余,还业余创作。一天夜里很晚,他发现设计室灯还亮着,以为有人下班忘了,准备上去关灯,结果发现她在埋头作画,上前仔细一看,原来在画彩色儿童连环画,造型、色彩、用笔、构图等均居于一流,让他暗生感叹:毕竟是科班出身,功底深厚。

    对那次画毛主席像的事,朱方炎印象更深。他说那是乐清县革委会抽调古仪去的,车站马路中央竖了一个10米多高的大宣传牌,由古仪主笔,在上面画《毛主席去安源》油画。这幅画很大、很漂亮,远远就能看到,当时轰动了整个乐清,纷纷打听画这幅画的人。

    朱方炎说,古仪在厂里上班,星期天经常看到一位高个子、戴眼镜、一身儒雅之气的英俊青年,与她一同在河边漫步,有时像在谈论艺术,有时会看到他一脸无奈。后来朱方炎才知道,他是潘天寿先生的公子潘公凯(当时在文成工作),由于父亲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政治压力。

    十几年前,朱方炎和柳川书画院朋友到中国美院办画展,与尚文光一起邀请了古仪参加开幕式,她来后在每件作品前仔细观赏。“在我的工笔工鸟画前,她说,要想办法吸收一些民间花边艺术的元素,来丰富画面,也许会有新的面貌。”朱方炎说。

    友朋回忆

    艺术追求

    古仪画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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