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载别离逢惋愚，身旁故人汝焉识。

    张艺谋以《归来》宣告自己的归来，他脱去商业的外衣，套上他原本的质朴，借用主人公的名字问道：你们还认识那个我吗（汝焉识）？

    故事讲述文革入狱二十年的陆焉识平反归来，妻子冯婉喻却因故得健忘症，拒绝承认他就是日夜苦思的丈夫，而陆焉识不离不弃，年复一年苦心设法恢复她的记忆。

    电影的情节虽然老套、沉闷但不乏高潮。有明高潮，也有暗高潮，可明的高潮来得太早，火车站天桥上冯婉喻对陆焉识竭声嘶喊快跑的时候，着实让泪腺稍稍收缩了一下；而暗的高潮晚得几乎让观众忽略，结尾以多年后陆焉识用三轮车载着冯婉喻在雪月的5号凌晨到火车站等她记忆中的陆焉识归来而终，我想大部分观众可能产生了无奈感，一是为没能恢复记忆夫妻未能相认而无奈，二是为电影未有更精彩的结局而无奈。其实，在我看来，这样的结局才是真正的好结局，就算他们相认了，多年后，他们仍然会是老夫用三轮车载着可能已老年痴呆的老妻平凡地生活着，也正因为她们未相认，才使得使得这段感情更珍贵，亲情更伟大。

    对于那些难以启齿的岁月，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老谋子，才热衷于描述那段苍白的人性。巩俐还是本色着她执着的一面，僵化的面部表情述说着他对陆焉识那份执着的爱，她只爱着他心中的那个陆焉识，哪怕一个再有风度、再会体贴的新陆焉识也无法入得她的眼，并且她还执着地坚决不肯恢复自己的记忆。陈道明依然演绎着他的才华与专情，会弹钢琴能说法语，分明是留洋归来的风流才子，却在被时代误解了二十年后，在女不认妻不识的情况下，不抱怨不抗争也不消沉，一心只想伴妻老。

    张艺谋想要回归艺术，然商业情节浓厚的他无法剥离那些根深地固的痕迹。用《归来》作为此电影名字很难贴合原著的思想，大气地归来二字分明是商业大片的炒作技俩；全剧想要表现一些文艺，可文艺先天不足，况且现今的文艺早已被商业挟持；还有一位位名演员走马观花的客串，这不就是商业片一贯利用的明星效应吗？看来，张艺谋你已离艺术的大道原来越远，沉浸在商业的王国里无法自拔。

    这个故事题材有些敏感，也很容易被人曲解为亲身经历者沉默不语，旁观者却早已忘记，唯有似懂非懂的年轻人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其实，老谋子也无意批判什么，他只想告诉大家，过去的都已过去，历史从来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要现在我们还幸福地生活着，有些难言的记忆何必唤起。 ■焦伟克

    汝焉识

    ——电影《归来》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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