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当随时代 ■尚文光 山水画渊源流长,始于魏晋南北朝,随时代发展而发展。历代大师在长期探索研究过程中所形成的鲜明艺术风格,有着不同的实践,出现不同的变化。古往今来,大家辈出,风格的形成都受到多种因素影响,如画家个性气质、学养阅历、师承传授、思想与观念、时代与环境等等。 石涛说,“笔墨当随时代”。夫画者,“从于心者也”;夫画者,“形天地万物者”,“观心”与“观物”,“写吾心中之山、我用吾法”,就是把不同的感受,通过画家的自身学养阅历、思想观念及净化了的山水精神,连同画家那种见景生激情的心境喜悦流露,写创时代的新山水。宗炳在山水画序中力推“澄怀味象”,应目会心,在形与神的问题提出了真知灼见。“形与神”关系在于“化”字的变换中,把艺术与情感合成一体,达到“天人合一”诗的境界,“处境于心,处身于境”,“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歌德说,“艺术家是自然的奴隶,又是自然的主宰。”造化万物在内心与灵魂相互融通,物我通达,达到“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的意境。 我生活在素有“海上名山”之誉的雁荡山,那里风景奇秀,山林重叠、跌涧飞瀑,怪石、流泉、飞瀑构成天然图画,可谓风光秀丽。尤其是龙西、芙蓉山区,我曾多次同友人前往写生采风。记得三十年前,县文化馆组织业余美术爱好者写生小组,前往雁荡山区写生达半月余。那时交通不便,以步行为主。山区的美丽,给人诗一般的联想:苍茫、清逸、荒寒、峻宕、野趣,使心灵得到超脱及净化。在苍苍渺渺的清溪林壑中我心旷神怡、魂飞魄荡,真切地感受到物我相容、天人合一的境界,由此产生一种创作的欲望。《雁荡山村》渐渐在我的记忆中形成,我心中的雁荡山村是美丽温柔又峰峦浑厚、峭拔雄强的,几间小小的农家村舍,溪水潺潺、密林深涧…… 在我的构思中,雁荡山自然景观(实景)真实性同心中意象的雁荡山川、意境、笔墨紧紧相连的,表现地貌是营造意境地貌,需要不同的笔墨技巧,表达潜在的内心世界。如果只是将眼中所见的自然景观、山川地貌真实地描绘出来,作品不可能是高品位的。石涛的“搜尽奇峰打草稿”是中国山水画家不可缺的名言,传统中国画山水的造境是写心、是对大自然深厚感情体现和感受。一旦升华,画家心中的自然景观得以畅露。“意山而山,意水而水;亦似云行,亦似雨起,别有天地……”意象的创造已不是客观的物形物象,而是经作者融化了的多种因素的精神境界,来于自然,高于自然。画家的创作一般激情缘于一定的自然景观。山川的现实在山水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是还要注意画家的创作激情、感受、心境搓揉在一起。营造在既象又不象的特殊景象,展观画家本人的内心世界。 宗炳提出的“山水以形媚道、万趣融其神思”,达到“畅神”效果。画家心里的创造,理想化的自然造境,主张“造境”而不停留在写景的直接写生。黄宾虹语:“江南山水,到处入画,画师造化,千变万化,妙有剪裁”。绘画反映现实时,主张做到理、趣和韵的结合。吴融诗云:“良工善得丹青理”,理在中国古典画论中,一指客观事物的规律性(实景);二指作画的道理,隆探微的“穷理尽性,事绝言象”之说,“山林、丘壑、山云烟雾”,在掌握客观事物的规律性、创作性表现上应有高度的概括力。“取”与“舍”, “变”与“异”。“合理”是最重要的,山水画的理根源于自然山水之理,也是具体的法,以理御其法,由法呈其理,“变异求法,狂怪求理”达到“意趣颇合”和“颇得佳趣”。 大幅山水《雁荡山村》初步构思展示在我的心中,峭拔绝峻、云烟雨雾、飞瀑流泉、山村民居,茂林修竹、清溪潺潺、几朵白云,增添雁荡山的灵气,封顶的几笔大块墨韵,给雁荡巍峨的山势增添几分深奥神秘。 尚文光 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