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进彪 现实情况是,中国目前需要办好的事情有很多,国家的发展应当是方方面面的综合均衡发展,哪个方面都不能成为奥运会式的单项比赛。能不能得到诺贝尔奖固然很重要,但与现实中的众多经济及民生等“近渴”的问题相比,诺贝尔奖显然只能是一汪“远水”。这并不是说诺贝尔奖就不重要了,而是说社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应当有与其相适应的最佳价值排序。而将诺贝尔奖放在一马当先的位置,在现实阶段,显然不是最佳价值排序。 因为“万人计划”总的来说是一种激励措施,而不是基础措施,这就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急功近利的某种爆发力,爆发力只会对那些仅差一步之遥的目标发挥作用,对于实现远期企盼则无能为力。“具有冲击诺贝尔奖、成长为世界级科学家潜力”这样的说法,潜意识里就是将被选中的科学家,当成了指日可待的诺贝尔奖得主,然而这是不切实际地将诺贝尔奖镜头拉得过急过近了。这对被选中的100名科学家来说,心理上已经被“设计”成了诺贝尔奖得主,将靠耐力才能解决的问题,“设计”成了仅靠爆发力就能解决的问题,这等于是给他们背上了历史的包袱,逼着他们去上演未来的角色。 现阶段,诺贝尔奖既不应是出发始点,也不是终极落点,而应当是一个贯穿于经济民生建设水到渠成的自然过程,因此,要将它看成一场基础性的持久战,而不能看成急功近利甚至是口号式的攻坚战。否则,“具有冲击诺贝尔奖、成长为世界级科学家潜力”这样的激励措施,反而会成为戴在科学家头上的箍咒。 遴选百人冲击诺奖 事件:国家高层次人才特殊支持计划(又称“万人计划”)第一批入选名单近日正式发布。据新华社、《人民日报》报道,该计划将用10年左右时间遴选支持1万名高层次人才,包括100名“具有冲击诺贝尔奖、成长为世界级科学家潜力”的杰出人才。昨天,这一说法引发网友质疑:诺贝尔奖是可以冲击出来的吗?(10月31日《京华时报》) 关乎努力无关功利 ■晴川 事实上,如此做法,国际上也并非没有先例。单说邻国日本,他们在2000年的“科学技术基本计划”目标中,就明确今后50年内要获得30个诺贝尔奖,如今日本已有10人获奖,花了1/5时间就完成了1/3,“功利”变成了事实。何况中国这“百人”还只是“有望”,还没盲目自信到要定指标。 要说日本之所以能成功,原因也很简单。一个是科技高投入。2000年,该国科研经费投入为1305亿美元,仅次于美国。而科研经费在GDP中所占的比例一直保持在3%以上。可我们呢?按照“十二五”规划,我国科研经费所占GDP比例也只从1.8%增至2.2%。即便如此,用于项目研究的也只有40%。大量科研经费流失在项目之外,成了部分科研人员的“圈钱”法宝。 二与教育模式有关。这也是老生常谈。日本教育有应试影子,但本质上还是走素质教育路子。基础阶段偏重于非文化教育,而研究生阶段则采用导师制,由导师选拔学科特长生。这与诺贝尔奖注重创新价值的宗旨本质一致。但目前中国的基础教育,还在应试教育泥淖里滚打。尖端科研人才来源先天不足,人才储备匮乏,科研队伍结构不合理,就很难形成科研梯队,这就是“钱学森之问”。在体制与机制上,不是给学者创造适宜、宽松的学术环境反而总是骚扰,谁能静坐冷板凳,一门心思搞科研? 从根本而言,诺奖羁绊不解决,怎么冲击都难乎其难,但“遴选百人冲击诺奖”这种扶上马再送一程的思路,在目前却未尝不是“最优选择”,它关乎努力而无关功利。 凸显学术浮躁 ■钱夙伟 科学研究中的“诺奖情结”,显然已是难以释然。比如,当我们一次次地以钦羡的目光,看着人家将诺贝尔科学奖项席卷一空,总会一次次地备感焦灼失落。乃至这次的诺奖得主中,因为有一个是“中国女婿”,也让国人莫名地兴奋。显然,所谓“冲击诺贝尔奖”,更多的是让科学研究成了“扬眉吐气”的需要,成了急功近利的工具。 而如此的“诺奖情结”,正是科学研究的最大误区。真正有志于科学探索的科学家,从来不以诺奖为目标。比如,2009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奖者早就成为预测者们重点关注的人选。然而,他们自己却并不在意中奖与否,在应该是激动人心的开奖时刻,获奖者之一的卡萝尔·格雷德,正忙着洗熨衣服,帮几名子女做上学前的准备。 确实,诺奖得主一个显著的共性,几乎都是执着于科学的探索,并潜心献身于造福人类的伟大事业。比如2005年物理学奖的三位得主,昔日都是少年天才,到得奖时,最年长的一位已是80高龄。他们毕一生之功的基础物理学研究,为很多高新技术的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其中如今天为人类带来巨大恩惠的全球定位技术、精确时钟系统等都蕴含着他们的努力。 其实,我们始终与诺奖无缘,固然有多方面的原因,但其中之一,正是不少科学研究掺入了太多急功近利的目的。而在如此浮躁的背景之下,所谓“冲击”诺奖,本身就是一种浮躁。 不能让诺奖变成科学家的“枷锁” 众论 S hiping |